香港教牧面對各方而來的衝擊,牧職轉換率可說是前所未有之高,我們需要關心教牧人員及其流動帶來堂會牧養及發展的影響。
根據《2021逆境中香港教會跟進研究簡報》,現時堂會的牧職轉換比率(每年平均)是歷年最高,由2014-2019的6.3%升至2019-2021的8.8%,而堂會預計於2021-2022的情況則達12.8%,反映教牧因各種因素而離職/轉職/調職,非常嚴峻。
跨越牧職適應期
近日閱讀湯姆‧雷納(Thom Rainer)網上一篇文章 Why Take Five to Seven Years to Become the Pastor of a Church (ChurchLeaders, 26th May, 2022),分享為何教牧需要五至七年時間才能在事奉堂會適應下來,被該堂會接納和信任,建立起自己的牧職視野等。文中提到有六方面的原因,筆者按個人理解描述如下。
建立關係需要經年累月:你所服侍的堂會,在你到來之前,信徒間已經認識多年,而且有深厚的關係。你需要逐一了解他們,也要讓他們認識自己。
創建你工作的方向:作為教牧,你對會眾來說,身分是被受重視,你的加入帶來群體的適應,包括你的領導、宣講、家庭等,你的堂會需要時間去調較,確認你是他們的牧者。
跨越衝突是必經階段:通常你有一至兩年的蜜月期,一至兩年的衝突期,另外一至兩年去到另一個階段,所以你要進入更深的牧養關係,需要到了第五至七年時間才行。
轉換牧者頻繁是雙方面:有些堂會好少有牧者能做到第五至七年,他們可能從未有過自己擁抱的牧者,因為過去在他們當中的教牧,往往過不了衝突期便辭職不幹,之後堂會亦不容易信任牧者。當然,堂會又不作反省,帶來惡性循環。
會眾經歷過牧養傷害:你進入的堂會,或有信徒經歷過牧養上的傷害,他們需要更多時間學習信任現職的牧者。
信任關係不能一蹴即至:教會的人和事千絲萬縷,實在需要時間讓彼此磨合,從而建立真正的信任,確定你是他們的牧者。牧養關係從來就不是垂手可得。
筆者認為湯姆‧雷納的分享十分真實,在華人教會當中,教牧亦需接近五至七年的時間,才能站得穩陣,逐步與會眾及持分者建立合作和信任的關係。然而,不少教牧適應不到三年便會有轉職掙扎,有些確實不適合,但或許更多其實並沒有跨越衝突與艱難階段便放棄。當然,近年移民潮與牧職流動加劇有關。
然而,教牧人員需要關心自己的身心社靈,正視自己的光景,尋找適切的支援,誠如《事奉狂自救心法》作者史提夫‧比利提醒,「我終於承認我有問題。即使轉换事奉工場也無法解决問题,我必須改變過來。我不得不承認,小型教會正主宰著我的生活,完全掌控我的思想及情緒。我逐漸喪失蒙召事奉的身分。無可置疑,我瀕臨崩潰邊緣。我決意正視自己的軟弱,尋求幫助,不再忍受這纏磨和煩擾。」(頁14)
是的,不時管理好牧職而來的情緒與壓力,遇難處有同行者,不會感到孤單,艱難中堅持牧養不放棄。
時勢下牧職挑戰
教牧面對當前社會形勢與堂會牧養處境,不少堂會正在經歷老化及內裡問題叢生,教牧入職後的適應相對難度有增無減,牧養擔子不輕。堂會及教牧彼此均要給予對方調適的空間,更多包容與忍耐,否則牧職流動只會持續上升。
教會的牧職流動率高,自然帶來牧養隊工的人手張力,不少堂會已長期未能聘任傳道,又或處於教牧不斷流動中,除了是個別堂會本身問題之外,亦與香港教會整體結構性有關,將出現更多中小堂會的教牧是「出前一丁」。
對於教牧人員來說,在人手不足下,講壇的牧養將會邀請更多外來講員分擔,然而長遠並不健康。另一方面,教牧亦要應對「紅白二事」之外,組長關顧及個別信徒的需要等等,在應接不暇又未能在短時間培育領袖分擔的情況下,擔子百上加斤,容易耗盡。面對實際需要,也許難有萬全之策,我們可以思考一些切合堂會的對策,逐步嘗試,尋求外援。
筆者認識一些中小堂會,已開始興起信徒領袖參與宣講服侍,培訓中有實習期,宣講先於小組試行。在推行過程中教導有關宣講的神學與技巧之餘,也强調需按恩賜服侍,在試行一段時間後,鼓勵較有宣講負擔及恩賜信徒進深培訓,以一年或兩年進行,再作檢討。
此外,不少堂會的團契/小組老化及受到移民等因素影響,較為鬆散,教會可重組或多作合團進行,强化及興起小組領袖,為他們提供適切的小組培訓及查經材料等。
再者,教牧人員轉換頻頻亦影響領導團隊,有些堂會已有長老或有較資深執事,有類似聖工委員會輔助。然而,堂會亦可以考慮另設教會發展小組,邀請較年輕信徒加入,為期一至兩年,强化領導。
結語
其實,牧職流動一直是香港教會的長期問題,可以說:「有工無人做,有人無工做」,然而各堂處境不一,潮漲潮退,傳承交替,教牧人員確實需要好好照顧自身,牧職才能持久;教會需要不斷更新,才能迎向新的季節。
作者為香港教會更新運動總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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