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金繕修復技術,修復後器皿能夠回復功能,甚至外貌變得更有特色)
近年,普遍堂會遇到一個問題,就是年青信徒(25-44歲組別) 的人數下降,根據2019香港教會普查,這個組別的人數相對二零一四年有明顯減少,由八萬四千人減至七萬三千人,佔整體比率由27.4%跌至25.2%。此外,15-24歲組別同樣減少,其餘組別則沒有大變動,反映只有較年青的信徒在人數減少。相信大家都感受到這個趨勢在2019年後更為明顯,實質數據將會在2024普查才能知道。
隔斷人際關係的牆
堂會一般只在意人數下降,然而堂會面對一個更嚴重的問題是年青信徒普遍不願意承接堂會長期委身的事奉,例如擔任教會長執等要職。年青弟兄姊妹普遍不願意接受挑戰、避免承擔責任,而且與堂會保持一定距離,筆者認為背後更深層的原因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越來越疏離,失去了委身的動力。
《有身體的教會》作者邁克‧福斯特(Michael Frost)指出:「而今,我們所面對最普遍的疏離經驗,不是對大自然或科學領域的客觀化,而是人與人之間的物化。」(25-26頁)物化別人的態度已是社會普遍的症狀,教會本來有責任抗衡這種文化,然而實況是堂會自身深受這種文化影響,見於堂會各式各樣的衝突與及跨代斷層的問題,形成一幅幅無形的牆,特別在疫情後,人與人之間、弟兄姊妹之間的關係支離破碎。當移民、離堂變成普遍現象,背後反映,人與人之間失去感情與關係,弟兄姊妹的人數變成堂會的「出席人數」,小組聚會變成有如WhatsApp Group 聊天室一般的可有可無,人與人之間的疏離與物化,催化堂會老化、衰落的原因。
「網際網路的興起,對於生命面臨日益高漲的脫離肉身經驗,可說更是『功不可沒』……這種脫離肉身文化中,主要的展現方式,在部落格與社群媒體。」(29頁)本來堂會時常埋怨這是年青一代的問題,但其實年長一輩也有越來越依賴手機的情況,疫情似乎是契機讓他們合理化他們這些行為。最明顯的例子,就是當走到街道上,會發現很多上年紀的「低頭族」雙眼緊盯著手機走路,完全不顧路人,而且他們恃着自己年長「逼使」其他人需要讓路給他/她,脫離肉身的經驗是不分年齡的。
在現實堂會處境中,不少堂會領䄂成為了「低頭族」,堂會中各個年齡層的信徒領䄂都著迷於自己範圍的小組或者事工,沒有照顧到其他群組的需要,造成脫離「基督合一身體」的現象,當手握權力的長執「橫衝直撞」而不以為然,年青信徒在缺乏「生存空間」之下,自然不願意承接堂會的捧,甚至另謀出路。
真誠溝通重建基督身體
人與人之間的疏離,導致年青信徒不再願意承擔管理堂會的責任與負擔,讓堂會老化問題惡化。既然疏離與物化是一個問題,解決辦法就是修補關係,而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溝通。溝通就是要打破雙方之間的牆,需要其中一方甚至雙方都表達出最大的誠意與善意,才有溝通的可能性。《有身體的教會》其中一句「要讓堅持己見、立場相左的人們,耐著性子坐下來聆聽對方的『異見』,是非常難得的場面。」(28頁) 筆者認為堂會長輩作為堂會的領導,確實地擁有對話的主導權,因此能否先放下自我,與後輩有良好的溝通,將會成為堂會能否更新的關鍵。
以弗所書四章一開始,保羅勸勉信徒要「竭力保守聖靈所賜合而為一的心。」又強調「(基督的)身體只有一個,聖靈只有一位,正如你們(信徒)蒙召(天國的使命)同有一個指望。」 經文指出教會的合一是由聖靈所賜予的,不是人自己建立的,所以維護的方法理應使用屬靈的方法。所謂屬靈,就是學效基督,以基督的十架犧牲行動為繩索,竭力保守聖靈的「一」。「犧牲」在現今的應用是大家能夠放下自己,願意虛心聆聽,跟隨基督,效法衪甘願與人成為同一個身體,用和平彼此聯絡。
近年,不少年青信徒群體不約而同推動一些事工,期望重建人與人的實體互動關係,例如「玩board game牧養」、Café Church、教會無牆等等強調人們需要面對面的交流。特別在疫情後,很多人體會到人與人之間的互動是非常重要,這類新興事工更變成潮流。然而這些事工畢竟非華人堂會的傳統的做法,受到不少的質疑。筆者曾與一位活躍於年青事工的堂會長輩討論這類新興事工的可持續性,他坦言不看好,其中的原因是堂會不了解、不看好、自然亦不打算參加這類事工,情況變成「各有各做」,未能達到跨代彼此溝通的效果。
結語
當然,筆者不會天真的期望單一事工或者潮流可以扭轉整個情況,然而作為信二代,多少有一點情意結,盼望堂會能夠做好跨代牧養、做到跨代同行,不同年代的信徒能夠拆毁隔斷人與人之間的牆,共同建構事工,最終能夠實現在主裡合一、成為一個基督的身體。
以一句老套話作結,所謂「有危就有機」,於堂會而言,年輕信徒人數下降、不願委身是「危」,就看堂會能否以信仰抗衡現實的疏離文化,以基督信仰並身體力行,用和平與不同的信徒肢體彼此聯絡,盡力「轉危為機」!
作者為香港教會更新運動實習神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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