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巴黎奧運」,為努力付出的運動員喝采,也留意不同爭議;有時成與敗的距離好像是一分或一球或百分之一秒之差。獲奬固然欣喜若狂,失落也會可惜或再等下一次機會。然而無數未入圍或未有奬牌的健兒,怎樣面對實況、自己和別人的期望,確又殊不簡單。在各方爭議聲、婉惜與光榮中,有值得惜珍與反思的地方。
想起自己一個珍惜的獎盃,是中三那年獲得,當時感到有點意外,是因小學參加短跑和跳遠均遠遠落敗,雖然我是「通山跑」的野孩子,但是難免為自己生得矮小而自卑。記得中一及中二好像沒報名參賽,記不起什麼原因中三報了100米、200米及跳遠。當天比賽期間路過頒獎檯位置,看到這隻「小金獎盃」,十分羨慕,心想得到就好了。果然,我於那次陸運會獲得三項金牌,滿足心願。
可是,後來中四及中五皆失一金,輸給同班同學。那些年我並不曉得面對挫敗,總覺得心情低落但又强作開心,更有一次失落是4X400米賽事,我是跑最後一棒,到第三棒我隊由帶頭變了落後第二,到我接棒時其實我因之前賽事已疲累不堪,但為了追上前隊,心急狂奔,以為如短跑般發力便能趕上。沒錯,我於頭200米確實追上而且聽到全場為我喝采,疲憊不堪下心情確實有快感,但到了最後100米則開始虛脫,步履搖擺並且不慎倒地,棒子跌了再拾起,其實已知犯規出局,然而再次拾起,勉強行過了終點並再次倒下。這是畢生難忘的一刻,雖然仍覺得自己「好勁」,有體育精神等等,但是內裡卻感到失落也怪責自己好勝,不知留前鬥後。那次接力賽我盡力了但並不知可以做好一點,因個人虛榮忽略團隊的重要,更未能放下別人眼光;倘若跑得合宜,結局或者一樣,相信不會如此狼狽,箇中的道理在很多年之後才略有領悟。
人生如跑步,正如使徒保羅在腓立比書和提摩太後書的分享更顯寶貴的一課,「弟兄們,我不是以為自己已經得着了;我只有一件事,就是忘記背後,努力面前的,向着標竿直跑,要得上帝在基督耶穌裏從上面召我來得的奬賞。」(腓三13-14,《和合本修訂版》)是的,賽果有時未能如願,甚至失望,但當中要領悟的或許每人都不一樣;奔跑人生賽道,得失仍有未知之數,但願最後釋懷地說:「那美好的仗我已經打過了,當跑的路我已經跑盡了,該信的道我已經守住了。」(提後四7,《和合本修訂版》)
人生路如賽道,奔跑不放棄是一生的功課。感謝神讓我經歷成功獲此奬盃,更感謝神,讓我曾經失落,經歷挫折,從中有所體悟。此個「小金奬盃」已經四十多年了,上面的金片已一次又一次脫落,正正提醒我,所珍貴的是比賽成敗過程中的滋味;成功過也挫敗過,跌倒過再起來。老實說,自己在事奉的路上常有放棄的念頭,也有時洩氣,沒氣再跑下去。然而保羅看透人生世事,提醒我們在屬靈的賽道上,各人按己力而行,總要學習「忘記背後」的成敗得失,「向著標竿」就是上主召我自己要奔跑的路,得著祂的奬賞。或許,奔跑不放棄就是人生賽道上未學完的功課。誠如保羅的教導,「然而,我們達到甚麼地步,就當照這個地步行。」(腓三16,《和合本修訂版》)
作者為香港教會更新運動總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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